鷺客社:守望共同的塵世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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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老人說從明朝末年開始,張氏先祖逐漸向廣東和海外的印尼、新加坡、泰國、加拿大、巴西及港澳臺等地遷徙,當年飄洋過海危險性非常大,經常會遇到風暴海盜翻船打劫事件發生。為了祈求到海外謀生的親人能夠平安,就在村子口修建了天后宮廟。
塔下村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元末明初,其實塔下并無塔,張氏子孫為了紀念開基祖華太婆從原住地——馬頭背踏下山來到此地拓荒開基的功績,因在客家話里,“踏下”與“塔下”諧音,所以把此地叫作“塔下”。塔下整個村子不大,目前人口有1600多人左右,但新奇的事村子里竟有有三處受村人供奉祭拜的廟宇,每月初一和十五,古村里男女老少早已約定成俗,帶上供品,供物和鞭炮,虔誠焚香祭拜。很容易理解村子的人們到土地廟祭拜土地公,去德遠堂祖祠祭拜先袓活動。但為何會有祭拜天后宮的廟宇呢?原來此地位置偏僻,交通閉塞,經濟落后,加上連年的戰亂,土匪的襲擾,村子里的百姓生活貧困交加。俗話說“窮者思變”,村里的年輕人不甘寂寞,試圖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闖蕩。村里老人說從明朝末年開始,張氏先祖逐漸向廣東和海外的印尼、新加坡、泰國、加拿大、巴西及港澳臺等地遷徙,當年飄洋過海危險性非常大,經常會遇到風暴海盜翻船打劫事件發生。為了祈求到海外謀生的親人能夠平安,就在村子口修建了天后宮廟,初一十五來到宮廟前,焚香叩拜,祈求平安。
世上的事情往往都是福禍相依,也正是這一股股移民潮讓村里張氏后人帶來了絕處逢生的生機。據南靖縣僑情普查統計,塔下村在泰國、印尼、新加坡、加加拿大、巴西及港澳臺等海外有萬余人,在國內有四千多人,遠遠超過村子的人數。走出去的張氏后人有的成為商賈巨富,業界精英,政壇達官,但他們都沒有忘記塔下村這個祖籍故地,不忘反哺于塔下這片桑梓之地。張建就是其中一個典型代表,泰國著名僑領,蟬聯多屆泰國福建會館理事長,多次以泰國僑領的身份參加迎接鄧小平、李先念等國家領導人訪問泰國活動。1998年,他和胞弟一起捐資近百萬元興建塔下小學秋光教學樓、操場等配套設施。走出村子的張氏后輩們,猶如村中的那條小溪河,經過延綿山脈峰巒,最終合攏于九龍江口,匯集于廣袤寬闊的大海中,尋找到了更加廣闊的天地。
“故人多已故,青山依舊在,欲知往昔事,煙雨土樓中”。伴隨著無名溪河水流叮咚低聲吟唱的小調,穿梭在古村棟棟造型各異,民風古樸的土樓里,感受這個古村幾百年來的厚實底蘊,試圖找尋張氏先人的耕耘印跡。在順昌樓,我見到這樓里最年長的張氏后人,聽著90歲的張老述說著塔下石村的陳年舊事。張老說順昌樓建筑時間比他的年齡還長,上世紀20年代軍閥張毅在塔下村燒殺搶奪,順昌樓、裕德樓等眾多土樓勻未能幸免。順昌樓原來是方形土樓,重建后就改造成圓形土樓了,樓里居住著一個村民小組,樓中央挖有一口圓形老井,生活用水完全可以自給,現在也改裝升級了。張老帶著我來到樓中央的神位祭拜處,說這里不僅是組里婚喪嫁娶儀式之地,平時還是私塾學堂,張老說他也在這里讀過書,念過字,組里雖沒出過進士、舉人,但也出過幾個秀才。他指著供桌和土墻上斑駁褪色的毛主席語錄說:“都是我寫的”。從張老那里探知了張氏遷移塔下村后,發現連綿不斷山坳里沒有更多的平地可供開墾耕種糧食谷物,生存是擺在了所有問題的首位。智慧的張氏后人就開墾山林種植茶樹,再則就是就地取材,利用滿山野的竹子制做紙張,這兩樣技術可是塔下村張氏代代生存繁衍的法寶。如今只有茶葉制做還在傳承延續,并研發出“土樓紅美人”品牌。盡管如此,塔下村更多的后人,尤其是年輕人還是主動到經濟發達的泉州、廈門等地謀求商機。
塔下村的德遠堂是一個不能不去的地方,那是整個村子里最閃亮的“明星”,散發出無窮的魅力,更是塔下人心中的圣地,德遠堂代表著張氏世世代代族人遷徒此地數百年的精神家園。站在德遠堂前一片鵝卵石鋪墊的空地上,我不去探究德遠學堂地理位置選擇的的風水說法,也不愿意尋寶似的找出哪個名人名家到此一游的風聞逸事,更不會對張氏如何遷居此地去作過多的猜測。我最想知道那些矗立在半月池塘兩側24根石龍旗桿背后各自的故事,因為這是塔下村張氏族人人文精粹的匯聚與延伸。
《張氏德遠堂族譜》記載,凡取得秀才以上學歷者,可獲得數十擔儒租田,中舉、中進士或取得一定官職之鄉賢,便可在家廟前樹石龍旗桿。其價值觀念為榮宗耀祖,顯示個人社會地位和尊榮,借此激發族人后輩們奮斗向上。24根石龍旗桿全用石雕,造型獨特,工藝精湛,叫人驚嘆。觸摸歷經久遠,字跡漸漸褪色石龍旗桿,大部分結構分為基座和主體旗身兩大部分?;蟹叫?、六角形,高出地面60、70公分,由十余塊大小不一、刻有花紋圖案的石板組合而成,緊抱旗身聳然挺立。主體旗身又分下、中、上三段,下段為方形主柱,高約4米,面寬40厘米,刻有豎旗年代、學銜、官階、輩份、姓名,下、中段之間用方盤石鑿榫緊相連接。中段高約3米,鐫有形態各異、俯身昂首的蟠龍浮雕,栩栩如生。再往上段用圓盤石銜接,直徑約20厘米、高2米的圓柱,頂端有的雕筆尖,有的鐫坐獅。初略一看,頓感這個村子人才濟濟,從清乾隆至光緒年間,族中有14人獲得舉人、進士學銜(包括恩授進士),便先后樹起14桿石龍旗桿。1904年立下第十四根石龍旗桿后,隨著清朝的覆滅,科舉制度的廢除,五四新文化運動的興起,軍閥的混戰,直至新中國的成立,歷經74年,德遠堂再沒有立過一根旗桿。直到1978年,僑胞張德朗兄弟為母親張江運金百歲紀念,立下第十五根石龍旗桿。在祖廟前為女性立桿,這是破例。從那以后,張氏族人的觀念順應潮流,與時俱進,逐漸傾向為村里的長壽者立桿,還有就是各行業界精英,為國家為鄉里做出突出貢獻的人立桿,也突顯張氏后人的開放與包容,為宗親家族文化的傳承注入了新鮮血液。德遠堂第24根石龍旗桿是2004年為旅居泰國塔下村張氏后人張揚所立,張揚是泰國華人后起之秀,發達后心系故土,回報社會,支持家鄉公益事業建設,受到桑梓人民的贊揚,2003年應邀參加新中國誕辰54周年北京天安門慶典。
咀嚼24根石龍旗桿背后的故事耐人尋味,最令人敬佩的是張金拔進士,他是塔下村唯一一個真正進士??v觀張金拔的一生,也是一個低層社會貧民百姓一心想通過科舉考試通向上流社會的勵志人生故事。1789年,張金拔參加府試取得第一名,那年張金拔21歲。1810年,他在鄉試中以第五名榮獲舉人功名。此時張金拔已經過了不惑之年,但在鄉里也是一個功成名就的賢達之士,德遠堂也為他樹起了代表榮耀的石龍旗桿。張金拔沒有就此罷休,他的理想并沒有局限于此。“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張金拔寒窗苦讀又16載,在58歲時奔赴京城參加丙戌科會試,終于功到垂成錄為進士。我不知道這需要怎樣的堅守與怎樣的毅力,這也折射出那個時代低層人想出仕為官,改變命運的艱辛和不易。張金拔也是塔下村唯一一個曾經在德遠堂前兩次立石龍旗桿之人。據說:張金拔一生為官為人正直公正,也熱心為鄉里做了大量公益事情,德遠堂的牌匾就是張金拔題寫的,在塔下村樹立了正統的文風,被張氏后人敬重;根根石龍旗桿中最具溫度感人的要數中間位于平臺下方的那根,旗桿上面的字跡已經很難辨認了。只是在導游帶著游客駐足講解中,得知這根旗桿是為一對親兄弟立的。由于家境貧寒,父母沒能力供養兩個孩子的讀書。頗有讀書天資的哥哥自覺扛起了家庭責任,把讀書的機會讓給了弟弟。弟弟不負眾望,終于考取功名,在祠堂前立石龍旗桿時,弟弟也是有情有義,堅持要把哥哥的名字立上桿,否則就不立旗桿。這可為難了族中長者,最后選擇了一個折中辦法,所立旗桿沒有與其他石龍旗桿同臺并列……
在村子里沿著溪河轉悠了一個個來回,發現整個村子除了座座土樓特別有味之外,再就是整個村子真本的“石頭風”叫人耳目清新,駐足流連其間,那條條青苔滿布石階小道,石頭石灰攪拌灌注的柵欄院墻,彎彎曲曲溪河上的石頭分水壩、橫跨溪河兩岸的石頭橋等等,連座座土樓的基座也都是用形狀不同的石塊鋪墊累積而成的,甚至庭院門廊都是通過方條形石塊精細雕琢而成,踩著石階小道,撫摸著斑駁石圍墻,藍天下構筑了一幅古村“石道,石橋,流水,人家”別樣景致。
走累了,在溪河邊隨意找一間土樓飯店的茶座中,泡上一壺土樓“紅美人”,茶香伴隨著開水熱氣在土樓茶社間肆意飄蕩,看著窗外青山綠樹環繞,清脆的溪流聲如同一曲美妙的樂曲,小鳥在空中嘰嘰喳喳來回鳴唱,溪河里的鴨子在盡情自在的游弋著。此時的我,心中的那些雜念在這里全都放空了,與這青山綠水融為一體,唯恐會打破這里此時的情境。“茶無上品,適口為珍”,茶社圍墻上一幅書法寫出了我對古村塔下的真實情懷。塔下村就是這么一個讓我尋味之地,去了就想安心留下來的古村落,更是一個去了還想著再去的地方,塔下古村也許就是我的“茶中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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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劉小亮,1975年生,江西萍鄉人,軍轉干部,現廈門翔安某執法大隊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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